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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鞍白马度春风 第34节

    ??“尚功局下掌管锦彩棉帛的司彩,被人发现与宫外之人私相授受,不仅如此,她还欺上瞒下,私自克扣尚功局的银钱,用来接济那名男子,毕竟,”说到这里,杨蓁轻笑,“长安大,居不易啊。”

    ??“你说这个做什么?”杨御史问。

    ??“难道父亲不好奇,与她私相授受之人是谁吗?”杨蓁歪歪头,问这话时,带着杨御史许久未见过的小女儿的娇俏。

    ??杨御史没有说话,不过杨蓁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说下去,“此人颇有才学,曾于内文学馆执教,后偶然得到上官赏识,被破格擢入御史台。”

    ??听到这里,杨御史的脸已经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??“此人名许谨,可行事却不怎么谨慎。”杨蓁无视父亲沉下来的脸色,低眉浅笑。她似乎觉得自家阿爹的火不够大,还要再加一句,“父亲大人亲自擢他入御史台,当不会忘了此人吧?”

    ??说完,杨蓁就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家父亲,不再言语。

    ??杨御史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儿,仿佛第一次认识她,也仿佛是在心底重新审视评估面前的人。

    ??“那又如何。”半晌,杨御史嗤笑一声,开口道:“不过是一桩风月轶事,许谨至多是贬谪罚俸,又与我何干?说到底,此事是宫内尚宫掌管宫务不利,才惹得如此之事。阿蓁,你一番准备,就是打算拿这个要挟我?”

    ??“自然不止。”杨蓁也笑了,这时,她袖袋里的东西也终于被拿了出来,那是一沓纸笺。杨蓁将纸笺放在桌上,往杨御史的方向一推。

    ??“刚刚不过是一个开胃小菜,真正的大菜,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??杨蓁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,等着看杨御史的脸,会怎么变色

    ??作者有话说:

    ??写着写着,感觉阿蓁变得病娇了起来

    ??其实最开始对这个人物的构想全起源于一句话,这句话在卷三会出现:

    ??“阿璃,我会为后世女子走出另一条路。”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父女相杀,明日继续。御史啊,珍惜现在的时光吧,等阿璃掌权了你们这些官员全都要卷起来。抱小妾?no no no 加班才是你们的福报:)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修改了一下阅读指南,为了防止大家直接点进来没看见,贴在这里给大家看一下哈

    ??【看文指南】:

    ??1. 主事业,慢热,有感情戏,一些行文描述为角色视角,非客观事实,请自行分辨

    ??2. cp已定,需自行分析,若站错队请勿迁怒狗作者

    ??3. 无穿越无重生,he!he!he!

    ??4. 这是一个女孩子们互相帮助,扶持的故事

    ??5. 有糖,但要自己抠

    ??第38章

    ??看杨蓁如此笃定, 杨御史心中蒙上一丝惊疑,他拿起一张纸笺,然后, 瞳孔一缩。

    ??虽然杨御史面无表情,仿佛无动于衷, 可是杨蓁没有错过自己父亲眼中那一闪而过的骇然。

    ??“不过是男女之间互诉衷肠之语,你给我看这个做甚, 平白污我眼睛。”杨御史把纸笺随手一扔,满不在意道。

    ??“不过男女互诉衷肠?”杨蓁有些好笑, 拿起其中一张纸, 边看边说:“这许谨怀才不遇, 郁郁不得志时,可是好一番牢骚抱怨。”

    ??“这文人啊, 若是心中不忿,难免容易缅怀先人。”杨蓁又抽出一张纸递给杨御史, 说:“单是我读到的, 便有不止六七处这许御史缅怀先帝,盛赞先帝贤明之言。虽是赞扬先帝,可其言下之意, 杨大人,不需要女儿提醒您吧?”

    ??杨御史黑着脸,不言不语。

    ??杨蓁看父亲的样子,眉眼带笑, 可说出的话却冷酷无情:“那个章临只不过一句‘不及先帝’, 就险些连读书人的身份都丢了, 这个, ”杨蓁点点纸笺, 说:“若是叫陛下知道了,您觉得许谨会如何?一手提拔许谨的您……又会如何?”

    ??“不会如何。”杨御史仍旧嘴硬,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。

    ??“托您这两年有事无事地参公主殿下的福,女儿别的没学到,这怎么戳陛下肺管子,还是学到了一两分的。”杨蓁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盛了碗汤,随意地拿勺子搅了搅,散散热气,浅浅喝了一口,然后才又开口:“都不需要再行添油加醋,只消让陛下把这言语与御史台,许御史挂上钩,就足以御史台被打进冷宫了。父亲,这是你想要的吗?”

    ??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?”终于,杨御史退让了。

    ??“女儿只是想告诉父亲,人生在世,必要有所取舍。”杨蓁把刚才杨御史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,她抚了抚袖口,说:“女儿只是想让阿爹帮个小忙罢了。”

    ??“公主之事牵扯重大,你以为是御史台不出声就能压得下的吗?”杨御史冷哼一声,说。

    ??“女儿是阿爹的女儿,又怎么会为难阿爹?”杨蓁笑了笑,说:“女儿想请阿爹帮的忙,恰恰相反。”

    ??杨御史看着面前的女儿,眯起了眼。

    ??这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女儿,他教她读书写字,识人断物,结果这些最后反倒是用在了他的身上。

    ??他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说:“说吧,你们要做什么?”

    ??“我想父亲坚持上奏,谪公主殿下离长安,去封地。”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清音阁。

    ??“干杯!”

    ??某间包厢里,萧燕和范炟举杯庆贺。

    ??自从回到长安,萧璃直接被带回大明宫,由皇后看管。

    ??现在萧璃连公主府都回不去,自然更不可能出现在平康坊抢他们风头。现如今在平康坊,他们自然是想点谁便点谁。

    ??这不,今日喝酒,便是嫣娘作陪,一个字,爽!

    ??“我父王说,这回萧璃不被关个一年半载的,是出不来的。”安阳王世子萧燕放下酒杯,对范炟咧嘴一笑,说。

    ??“竟然要那么久?”范炟惊讶。

    ??“私放质子归国,这可不是小事!”萧燕说:“我听说啊,之前那些看不惯萧璃行事的文官,都打算在明日大朝会上奏弹劾她呢!”

    ??这时,嫣娘一曲琵琶弹毕,范炟和萧燕停下对话,连忙叫好。

    ??嫣娘微微垂首,浅浅一笑。

    ??范炟和萧燕的心当即酥了一半。

    ??嫣娘起身,走到两人身边,跪坐下来,拿起桌上酒壶为两人各斟了一杯酒。

    ??两人的心又酥了另一半。

    ??范炟每每见到嫣娘,都觉得她又美又亲切,倒不曾有什么淫邪的心思。

    ??“公主殿下又未涉朝政,还能如何弹劾?”嫣娘抬眸,盈盈地注视着萧燕,问。

    ??“这……”被嫣娘看着,萧燕立即忘了过去那些日子他在嫣娘面前丢掉的脸面,搜肠刮肚,想回答嫣娘,博她欢心。

    ??“罚俸,禁闭,驱逐,甚至剥夺封号。”范炟倒是先开了口,只是他说这些时,脸上也没什么喜色,“那帮言官也就能想出这些。”

    ??“最好,他们能把萧璃撵出长安!”萧燕眉飞色舞地幻想着:“最好陛下随便指个贫瘠之地做她封地,然后就让她在那呆着吧!”

    ??“这……不大可能吧?”范炟迟疑道。

    ??“确实……”萧燕想了想,也觉得不是很可能,但是幻想幻想让自己开心也好啊,幻想又不要钱。

    ??嫣娘垂下眼,只是安静地继续斟酒,没有再作声。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这一餐饭,杨蓁吃得颇为开心,至于她阿爹开不开心,她就不是很清楚了。

    ??吃完饭,杨蓁也应当回宫了。杨御史和杨夫人沉默地送女儿离家,杨蓁走得很慢,这一别,下次见也不知是何时了。

    ??在路过花园池塘时,杨御史猛地想到,这一阵子并未听见宫中女官有任何动静。

    ??女儿在大明宫里做女官,杨御史自然会对其多加关注,且他本就身在御史台,任何风吹草动都应该瞒不过他的眼睛才对!

    ??刚才他被阿蓁打了一个措手不及,竟全忘了这一茬。

    ??杨御史站住了脚步,沉声问道:“你所说的这司彩之事,发生在何时?”

    ??杨蓁停住脚步,轻笑一声:“阿爹终于发现了?”她抚了抚头发,说:“是大约六七个月之前。”

    ??也就是说,杨蓁,或者说是萧璃,六七个月之前手中就已经握有御史台的把柄,却隐忍不发,任由他们的人上奏折参她行为不端。

    ??她本来可以早早让他闭嘴,却不这样做,一直到今日才发作……

    ??“萧璃到底要做什么?”杨御史厉声问道。

    ??“父亲。”杨蓁放下抚着鬓发的手,直视着杨御史,纠正道:“您应当称她公主殿下。”殿下一字,还被她加了重音。

    ??*

    ??泸州城。

    ??令羽,高九和高十二已经跟接应的人汇合,一行人扮成了往来的商队,稍微绕了个路,打算从行商最多的泸州过江。

    ??此刻他们正等在渡口,等着船家开船带他们渡江。

    ??渡了江,基本就算是安全了。

    ??“公子。”高九将干粮递给了一个护卫游侠打扮的人,那正是被大周追捕的令羽。

    ??令羽本拿着手中的公主令牌出神,见高九过来,便将令牌小心收进怀中,接过干粮,沉默吃下。

    ??这一路他们逃得颇为顺利。

    ??高九和高十二本来以为从猎场到灵州途中会遇到禁卫军的追击,可出乎意料的是,他们竟然一路顺利地到了灵州,顺利与其他护卫汇合!如今马上就要渡江了,两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感觉。

    ??这时,渡船已经装好了货,只等令羽和其他乘客上船,便可开船了。

    ??踏上船板时,令羽回头往长安的方向望了望,眉目深沉。

    ??其他的护卫不知缘由,还以为有追兵过来了,高九和高十二却对视了一眼,心中明白殿下怕是在想着那位公主。

    ??要高十二说,其实带着公主一起跑也没什么,能把大周的公主拐回他们南诏还是件挺有面子的事。不过人家公主拒绝了,那他们也不能强抢不是?

    ??高九于萧璃的身世知道的要更多一些,于是只能在心里叹息,殿下这一番情意,怕是注定要付之东流了。

    ??船家放了绳,船缓缓地离开渡口,待船往江心行了百尺时,一队官兵骑着马抵达了渡口,挨个搜查过往行人。

    ??“这又是怎么了?”甲板上,同行的其他商队的人见到那队官兵,交头接耳。

    ??“你不知道?听说南诏质子逃啦!”一人低声回答。

    ??“什么?逃了?!”